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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大院:高冷教授娇宠小作精沈宴礼周芸晚后续+完结

兜兜有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娘,娘,见鬼了。”年轻女人磕磕巴巴说完,就往后退了好几步,直直躲在了中年女人身后。她昨天晚上明明亲自去院子里看了一眼,人都冻僵,没动静了,一看就不行了。可谁能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人给救走了。他们一开始还可惜错过了这次弄死她的机会,可是后来又觉得这人在自家院子里被冻死了,村子里肯定要传闲话,人活一张脸,他们还要在村子里生活,不能就这么把名声给败坏了。而且依照周芸晚那死丫头的身体,就算抢救回来了,肯定也会出现些毛病。人虽然是在他们家院子里出事的,可是人被带走的这段时间,谁又能说得清楚?要是把罪名安在那个陌生男人身上,岂不是既保全了名声,又能讹一大笔钱?打着这个主意,他们故意在家等了一晚上,然后一大早来卫生院堵人。谁知道来了,人却...

主角:沈宴礼周芸晚   更新:2024-12-31 14: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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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宴礼周芸晚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大院:高冷教授娇宠小作精沈宴礼周芸晚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兜兜有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娘,娘,见鬼了。”年轻女人磕磕巴巴说完,就往后退了好几步,直直躲在了中年女人身后。她昨天晚上明明亲自去院子里看了一眼,人都冻僵,没动静了,一看就不行了。可谁能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人给救走了。他们一开始还可惜错过了这次弄死她的机会,可是后来又觉得这人在自家院子里被冻死了,村子里肯定要传闲话,人活一张脸,他们还要在村子里生活,不能就这么把名声给败坏了。而且依照周芸晚那死丫头的身体,就算抢救回来了,肯定也会出现些毛病。人虽然是在他们家院子里出事的,可是人被带走的这段时间,谁又能说得清楚?要是把罪名安在那个陌生男人身上,岂不是既保全了名声,又能讹一大笔钱?打着这个主意,他们故意在家等了一晚上,然后一大早来卫生院堵人。谁知道来了,人却...

《七零大院:高冷教授娇宠小作精沈宴礼周芸晚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娘,娘,见鬼了。”
年轻女人磕磕巴巴说完,就往后退了好几步,直直躲在了中年女人身后。
她昨天晚上明明亲自去院子里看了一眼,人都冻僵,没动静了,一看就不行了。
可谁能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人给救走了。
他们一开始还可惜错过了这次弄死她的机会,可是后来又觉得这人在自家院子里被冻死了,村子里肯定要传闲话,人活一张脸,他们还要在村子里生活,不能就这么把名声给败坏了。
而且依照周芸晚那死丫头的身体,就算抢救回来了,肯定也会出现些毛病。
人虽然是在他们家院子里出事的,可是人被带走的这段时间,谁又能说得清楚?要是把罪名安在那个陌生男人身上,岂不是既保全了名声,又能讹一大笔钱?
打着这个主意,他们故意在家等了一晚上,然后一大早来卫生院堵人。
谁知道来了,人却不在!
好在周芸晚自己冒了出来,但是怎么看上去这么神采奕奕,甚至比之前的状态还要好?
难不成人没抢救回来,已经死了,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鬼?
想到这,周进琳吓得又是一阵哆嗦,身躯不自觉往罗香娟的方向再靠了靠。
“没出息的,闭嘴。”
罗香娟啐了自家闺女周进琳一口,但心中也有些发怵。
直到看到对方脚边的影子,这才松了口气,胆子也重新涨了回来,上前就想拧周芸晚的耳朵,嘴里也咒骂道:“翅膀硬了,毛都没长齐就敢跟野男人跑!”
谁知道手还没伸过去,就被一个盆子狠狠砸了一下,沉闷的巨大响声响起,围观的人下意识地都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看着都疼!
罗香娟尖叫着跳脚,脸上的血色疼得消失得一干二净,随后满眼震惊地看向举着搪瓷盆子的周芸晚。
后者优哉游哉地冲她微微一笑,“大伯母手痒,我不介意帮你去去痒。”
在看清对方眼中晦暗和嘲讽后,罗香娟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约约察觉到她变得跟以往有些不一样了,她居然敢对她动手?她怎么敢!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胆小顺从的周芸晚吗?
罗香娟咬紧后槽牙,脑海中生出一种脱离掌控的愤怒,她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随后疯了一般扑向了周芸晚。
敢反抗,那就是还没打够!打怕了就知道乖乖听话了,没把的赔钱货又死了爹娘,能翻起多大的风浪,以后还不是要在她手里讨生活。
这么想着,罗香娟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狰狞起来,整个人就像是地狱当中爬出来的恶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她以为周芸晚这次还要躲,早就提前准备了应对策略,正要两只手上前把人死死抓住的时候。
就见刚才还敢还手的人这会儿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浑身颤抖,满脸惶恐地往后退,像是害怕极了。
这才是周芸晚!
罗香娟包括一旁的周进琳脸上都露出了“这才对的”的表情,只是唇角的弧度还没完全上扬,身旁便快速掠过一道身影,紧接着,罗香娟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罗香娟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只觉得自己浑身哪儿哪儿都疼,捂着快摔成两瓣的屁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如此,一直看戏的周进琳顿感不妙,赶紧上前将罗香娟从地上扶了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哪个狗杂.种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头顶上方就传来一道冰冷锋利的视线。
“故意伤害,你们这是在犯罪。”
沈宴礼冷硬的嗓音缓缓在房间内响起,打破诡异的安静。
“我呸,我教训自己的侄女还用得着你一个外人管?”罗香娟挣脱开周进琳的胳膊,双手叉腰,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男人,只是一眼就认出这就是昨天带走周芸晚的人,她当即有了底气。
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她撸了撸袖子,大声嚷嚷着:“你拐卖咱周家的人,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叫嚣起来了!”
拐卖?听闻这两个字,沈宴礼唇边讽刺的笑容更深了些,但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细小但是格外坚定的声音,“他是为了救我才带我走的,不是拐卖!”
明明刚才差点儿被打,还那么软弱可怜,可此时听到他被污蔑,却敢站出来为他说话,这前后的反差让沈宴礼一向云淡风轻的面容上显出两分动容。
不由侧了下头,就瞧见周芸晚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被气得通红,咬牙切齿地鼓起腮帮子,整个人犹如炸毛的小猫一样。
周芸晚用力瞪着罗香娟,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跟会说话似的,把主人的控诉和生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与此同时,他们闹出来的动静也成功吸引了更多的围观群众,不少闻声而来的村民聚集在门口,争先恐后地想要看热闹。
其中就包括放心不下,从家里赶来的周起峰和周进兵两父子。
“爹!哥!你们怎么也来了?”周进琳率先发现人群里的他们,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周芸晚从小到大最怕她爹,如今她爹来了,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周起峰观察了一下局势,眼见周围的村民越聚越多,还有不少的熟面孔,只觉得老脸挂不住,眼珠子转了转,拉住想要跳出去继续叫骂的罗香娟。
随后面上表情一变,装作失望无比地看向周芸晚,唉声叹气道:“小晚,这么多年你住在我们家,吃我们的用我们的,大伯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可你怎么这么拎不清,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面的野男人欺负咱们自家人,真是让大伯寒心。”
周起峰一边说着,还一边假模假样地用手掌擦了擦眼尾,就像是被周芸晚的举动伤透了心,把一个失望至极的长辈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看得周芸晚忍不住暗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难怪原主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都没人帮她说句话呢,有那么一个会颠倒黑白的亲戚在,外人哪里能看得清事情的本质?
不过论起演戏,她可是专业的。

周芸晚抬眸,目光落在沈宴礼凸起的喉结,随着他说话上上下下滚动,性感又蛊惑,而比这更蛊惑人心的便是他云淡风起却又格外霸气的行为。
因为他手里帮她拿着不少东西,所以她一开始就让他在外围等着了,这会儿他之所以挤过来,估计是察觉到她与人闹了矛盾,特意过来帮她解围了。
想到这,周芸晚的眼睛亮了亮,从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原来花钱给女人出气的男人这么帅呢?
因为布料柜台前全是女人,在外围等着的高个俊俏帅小伙儿早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没人会把他和眼前这个穿着寒酸土气的漂亮女同志联系起来。
毕竟他气质不凡,穿着也得体,一看就知道是城里的有钱人,而这位女孩儿虽然长得出众,但实在是太朴素了,一看就是乡下人。
两人除了外貌以外,可以说是天差地别,没想到......
这会儿他挤过来,估计是看女孩儿受了委屈,替她撑腰来了。
他一只手拿着钱,另一只手则提着不少特产,其上还夹杂着一个皮质钱包,里面厚厚一叠钱票,一看就是个不差钱的主。
“好,我这就给你包起来。”女售货员盯着男人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当即喜笑颜开,伸手去接他递来的钱和布票,不曾想却被对方直接躲开。
“不用你。”沈宴礼睥睨着眸子,神情冷淡,视线转向她身后的另一个售货员,示意对方过来帮忙:“麻烦了。”
另一个售货员先是一愣,下意识看了眼同事的眼色,无论谁的单子被抢了都不会高兴,果不其然,对方的脸当即垮了下来,但她只犹豫了一瞬,就上前来帮着打包衣服了。
这年头成衣不流行,一年到头都卖不出几件,这一单若是谈下来,提成可不少,她可不会跟钱过不去,得罪就得罪呗,说起来也怪她同事自己不会做人,平白错过了一个金主。
“哎等等。”关键时候,周芸晚还是开口拦下了沈宴礼。
装逼一时爽,但是这也让她无形中又欠了沈宴礼一个人情,之前的都还没找到机会还呢,这样下去,她得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啊?
“怎么了?”沈宴礼眉峰微不可见一挑,低下头与她对视。
周芸晚张了张嘴想直接说不要了,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辜负他的一番心意,于是只能委婉表示:“我都还没试呢,万一不合适呢?”
另一个售货员热情回应:“没事儿,您随便试,如果尺寸不合适的话,我们可以找师傅当场给您改。”
“......”周芸晚还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将身上的外套给脱了下来,换上了那件成衣。
该说不说,这件成衣不管是料子还是款式都极为好看,再加上周芸晚本身皮肤白身材又好,一穿上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合适的不得了。
原本还叽叽喳喳讨论不值得的众人都闭上了嘴,在心里暗道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没有镜子,周芸晚自己看不出好歹来,动了动胳膊,尺寸倒是挺合适的,于是转过身去问沈宴礼,“怎么样?好看吗?”
女孩儿长相偏秾艳而清冷,个子又高挑,扎了个蓬松可爱的侧麻花辫,明亮的杏色衬得她唇红齿白,甜甜笑起来,眼里闪动的滟光能够轻易夺走任何男人的注意。
察觉到四面八方投向女孩儿的目光,沈宴礼敛下眼睑,心里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儿,少顷,他侧身往前半步,高大的身躯立马就将女孩儿遮了个七七八八。
等到女孩儿眼里只有他后,他才微微启唇道:“好看。”
拼命给沈宴礼使眼色,试图让他说出“难看”两个字的周芸晚怏了,眼睁睁看着他毫不犹豫地付了钱,又让售货员拿个袋子把她换下来的那件外套给包了起来。
如此财大气粗的一幕,看得众人不禁唏嘘,瞧瞧别人对象,多大方!
而刚才那个女售货员脸都气绿了,小声嘀嘀咕咕:“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眼里还是禁不住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待走远了几步,周芸晚扯了扯沈宴礼的袖子,想来想去,她还是过意不去,小声说:“衣服的钱,我等会儿回去就还给你。”
“不用。”沈宴礼声线平稳清冷,没有什么情绪。
气氛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没过多久,沈宴礼目光浮动,带着几分探究意味在她脸上审视了会儿。
女孩儿低沉的情绪再明显不过,她似是在生闷气,可是气什么呢?气他多管闲事?还是气他拒绝收下她的钱?
周芸晚是在气自己,气她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刚才就应该直接拒绝购买才对,现在也就犯不着进退两难了。
沈宴礼也是个不解风情的,她都说要把钱还给他了,他顺势收下就是了,八十多块钱又不是小数目,就这么花在她身上也不肉疼啊?
僵持了一会儿,沈宴礼见她眼睛都红了,思忖片刻,放软语调说:“我之前跟我父亲通过电话了,他让我务必照顾好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所以这点钱不算什么的。”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沈宴礼为了不让她太过自责而找的推辞,周芸晚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咬紧了下唇闷闷不做声。
“当然,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买个这个当做回礼吧。”
周芸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摆放着一堆手工艺品的柜台,全是些不知道用什么石头做成的手串和镯子。
周芸晚眨巴眨巴眼睛,难以置信之余,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傻,这才值几个钱?”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看着沈宴礼略微呆滞的表情,周芸晚脸色通红,赶忙找补:“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要是送你这个多没诚意,还是换一个吧。”
沈宴礼回过神,睨了眼女孩红扑扑的脸颊,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我挺喜欢这个的。”
周芸晚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钱多钱少无所谓,他喜欢才是王道,当然也不排除他是为了照顾她不算鼓的钱包。
他都这么说了,周芸晚就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亲自挑了件她人生中送的最寒酸的一次礼物——一个梨花木手串。
一两块的东西在这个年代不算便宜,但是只要一跟她身上那件外套对比起来,就显得瞬间廉价了不少。
这手串卖这个价格,品质却算不上多少,甚至在周芸晚眼中算得上低劣,但戴在沈宴礼手腕上,却是出乎意料的显贵,不说它的价格,还以为是什么天价的奇珍异宝。
周芸晚盯着那串手串,心里暗暗发誓,等以后赚钱了,就买个真正配得上他气质的高质量手串,可不能拿这种货色糊弄。

哐当......哐当......
夜幕降临,绿皮火车摇晃行驶在铁轨上,蜿蜒盘旋,呼啸的冷风阵阵,树影婆娑摇曳在车窗之上,像是张牙舞爪的魔鬼。
车厢里静悄悄的,基本上都睡着了。
周芸晚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身上的被子异味太强烈了,就算换了床单她也觉得有些膈应,便只让被子盖住腰肢以下的位置,反正有外套撑着,她也不觉得冷。
不止如此,床位也很小,她翻个身都困难,稍微动一动就嘎吱作响,为了不打扰别人,她只能干巴巴平躺着,盯着上铺的床板数绵羊。
数着数着,忘了数到第几只了,又得重新数。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她都睡得如此难受了,沈宴礼怕是比她还要难受,毕竟他的身高和体重摆在那,那双长腿能不能放下都还是个问题。
如她所想,沈宴礼也睡不着,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养神,长腿半曲才勉强放下,不仅是因为火车的噪音,还因为头顶上方时不时传来的细微动静。
她似乎跟他一样失眠了。
从躺下以后,就有频率的翻来覆去,动作很小,但是身处下铺的他能够清晰察觉到她的每一个动作。
比起他们的煎熬,隔壁铺的郑叔睡得十分香甜,都开始打鼾了。
他不禁想,她怕是更难睡着了。
果不其然,鼾声一响起,他就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她还轻轻锤了两下被子,似是在无声控诉郑叔响彻天际的鼾声。
沈宴礼缓缓睁开眼睛,失笑地小弧度勾了勾唇。
一直坚持到后半夜,上方的动静才逐渐消失,她终于熬不住慢慢睡着了。
*
第二天,周芸晚是被沈宴礼叫醒的,茫茫然抬起半边眼睑,就瞧见他正站在床边看着她。
优越的身高足以让他站在平地上,也能睥着眸与她对视上。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嘴巴刚张开,就忍不住咳嗽:“咳咳,沈大哥?”
因为怕打扰到别人,她赶忙捂住嘴,脸蛋都被憋得红彤彤的。
压抑又痛苦,听得人忍不住产生怜惜之情。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脑袋灌了铅似的沉重,嗓子也干涩地说不出话来。
昨天还活泼灵动的小姑娘,今天就变成了这样一副虚弱可怜的模样,沈宴礼薄唇用力抿了抿,“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他的嗓音磁性清润,如同春风拂过,自带一股缱绻缠绵,好听到让人心醉,某个瞬间,周芸晚觉得她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可这种状态没维持多久,她就又败给了来势汹汹的病毒,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声音也显得哑:“咳咳,喉咙和胃都不太舒服,脑袋也昏昏的。”
沈宴礼的眉心皱得更厉害,他是想叫她吃早餐的时候发现的异常,一开始以为她是睡得太晚所以睡得沉,但是她的脸颊太红了,呼吸也不是那么顺畅。
察觉到不对,他立马就把她叫醒了,果然是感冒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发烧。
他压了压眼睑,探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周芸晚愣了愣,脖子下意识缩了缩,卷翘纤长的睫毛就那么擦着他的掌心拂过,带来些微的痒意。
沈宴礼指尖微顿,低声道:“别动。”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氤氲缱绻,周芸晚水盈盈地看着他,后知后觉明白了他的意图,轻轻“哦”了一声,便主动把脑袋往前凑了凑,就像是小猫磨蹭主人一般挠人心肝。
没过多久,他的声音骤然变沉:“果然是发烧了。”
周芸晚吸了吸鼻子,不得不怀疑是她自己昨天晚上不好好盖被子导致的,原主身体本来就不好,她居然抱着侥幸心理就那么睡了一夜,不感冒才怪了呢。
火车上又不卖药,沿途也不好下车,除了强撑到京市,似乎也没有第二个法子。
不过感冒了也有好处,她感觉现在眼皮重得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立马睡着,总算不用数半宿的绵羊了。
于是她心态良好地表示:“沈大哥,我没事的,睡一觉应该就能好了。”
说完,也不给沈宴礼说话的时间,她就把眼睛一闭,像是即刻就要进入梦乡。
沈宴礼神情复杂,深知眼下也没有第二个法子了,就没有再开口打扰她。
一整天周芸晚都是浑浑噩噩的,除了吃饭上厕所,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眨眼间外面的天色就又黑了,不过只要度过今天晚上,明天中午的时候就能抵达京市。
也算是有了盼头。
在硬邦邦的床上躺了十几个小时,周芸晚感觉腰已经不是她自己了,忍不住伸手这里揉一揉,那里捏一捏,像只扭动的蛆虫一般在床上辗转反侧。
隐约间她听到郑怀国的声音:“沈教授你回来了?那你继续看着,我去上趟厕所。”
紧接着是沈宴礼的声音:“郑叔你去吧。”
听着两人的对话,周芸晚停下了揉捏的动作,她睡着之后,沈宴礼去干嘛了吗?
正巧这个时候沈宴礼来到她身边,轻声询问她醒了没有,周芸晚支起半边身子,一低头就看见他手里端着的一碗黑乎乎的汤水,像是中药。
苦涩的药味一缕缕涌进鼻腔,周芸晚漂亮的脸蛋霎时间皱成一团,忽地想到了什么,疑惑地挑了挑眉:“哪儿来的药?”
沈宴礼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大娘就替她解了惑:“还不是你对象挨个包间挨个包间问来的,恰好前面包厢有个小姑娘之前也得了感冒,买的草药还剩下一包。”
“也亏得你对象想的出来,去餐车找列车员帮忙,把药给熬了。”
周芸晚循声看过去,这才发现原先属于大爷的那个床位,重新换了个大娘在住。
她正感动于沈宴礼为了她到处奔波,下一秒,他就兜头给她倒了一桶凉水。
“我们不是对象,她是我妹妹。”沈宴礼沉声反驳。
这年头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下定论?
“啊?原来是兄妹啊,看着也不像啊......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啊。”大娘被他看得心虚不已,尴尬地笑了笑,也没想到阅人无数的自己,也有看错眼的一天。
周芸晚慢慢地回过劲儿来,这才发现他们又被误会成对象了,算上之前的两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也是,帅哥美女在一块,长得又不像,旁人当然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是一对。
前两次沈宴礼没有听见,所以她也就没有专门去解释,可这次他听见了,居然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反驳了。
她果然没猜错,他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而不是一个女人。
他对她的好,不带任何的旖旎色彩,纯粹是看她年纪小,把她当晚辈才特殊照顾。
这个认知,让周芸晚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在床上不方便,我下来喝吧。”
她忽然变冷淡的语气,令沈宴礼微不可察地蹙起眉心。
下了床铺,周芸晚便接过了沈宴礼手里的碗,满满的一大碗浓黑汁水,实在很难让人下咽,不过为了早日康复,不喝又不行,只能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浓浓的药汁顺着口腔流入喉咙,呛得她眼冒泪花,五官都变形了,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好苦啊。”
就在这时,沈宴礼摊开掌心,给她递来两颗糖果。
周芸晚诧异的抬眸,就撞进他漆黑如渊的瞳孔,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就在卫生院里提过一嘴她最怕苦了,没想到他就记住了,甚至提前准备了糖果......
但很快苦意又翻涌上来,顾不得深想下去,她赶紧拿起其中一颗糖果,剥开外衣快速塞进了嘴里。
甜甜的味道,一路将苦意掩盖,甜进了心尖尖。
就在她喝完药没多久,不远处突然插进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同志,药有效吗?”

“还可以,谢谢你救了我。”周芸晚轻声开口,眸中闪烁着真心实意的感激,要不是他,她现在估计还躺在冰冷的院子角落,步了原主后尘。
“不用客气。”
听见这话,沈宴礼回头微微冲着她扯了一下唇角,想让自己看上去和蔼可亲一些,他却不知道那勉强的笑容配上他冷硬的外表,怎么看怎么诡异。
周芸晚偷笑了一声,看出了他的意图,当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是个好人。”
似乎是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局促,愣了两秒才扯开了话题,“饿了吧?你先吃,我去打点儿热水回来,医生说药物最好是饭后温水服用。”
说完,高大的身影便提着热水瓶越过她直直往门外走去。
周芸晚这时候也顾不上客气了,等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就果断地放下了矜持和拘束,马不停蹄地坐在椅子上打开了铁盒的盖子,露出了里面的饭菜。
热气腾腾的雾气在空中打了个转儿,伴随着香味,成功勾出了她的馋虫。
或许是顾忌着她的身体,他准备的是清淡的白菜瘦肉粥,入口即化,热汤滚入喉咙缓解了她干渴的难受,这一刻她差点儿喜极而泣。
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再次尝到人间烟火,总是会比平时要更加感性些。
周芸晚擦掉眼角溢出来的泪花,等填饱肚子后才有力气开始细细思考起自己的处境来,现在是一九七六年的冬天,她身处于祖国南方的某个小山村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贫穷又落后。
前不久父母双亡,唯一的亲戚大伯一家又自私恶毒。
简直是天崩开局。
最关键的是周家没有分家,她现在一个孤女,按照这边的风俗和规矩,是不能给她单独划地修房子的,就算她想方设法成功分家,修建房子一个人住,那也无异于刚出了狼窝又进了虎口。
在后世独居女性都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危险,更何况在这个年代?没有监控,她就算出事了,都有很大的可能性找不到凶手,从而含冤而亡。
一想到这样的结局,周芸晚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而且,她一个从没吃过苦的千金大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真的能在穷苦乡下活下去吗?先不说恶劣的环境,就说每天下地干活赚工分都能要了她半条命。
望着布满蜘蛛网的发黄天花板,周芸晚只想大哭一场,但是哭归哭,后路却是要好好想一想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原主父母的抚恤金从大伯手里拿回来。
那可是好大一笔钱!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那恶心的一大家子。
然后便是要找好退路,最好是能离这个村子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就更好了。
可是这个年代走哪儿都要介绍信,要是没有介绍信跑到城里去那就是盲流,被发现后,要么被遣送回原籍,要么被送去参与劳动改造。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想要进城,最简单的两种途径,一是工作,二是婚姻。
前者一个萝卜一个坑,招工的情况少之又少,她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学生就别想了,没背景没能力,估计第一轮就会被刷下去,而且现在的工作岗位都是铁饭碗,可以传给亲朋好友的!没个难处谁愿意让出去?
她要是把抚恤金要回来了,倒是可以考虑去县城花大价钱买一个工位。
后者看似简单,实则对于她来说可以用难如登天来形容,原因无他,她是个颜控,前世就是因为对外貌条件要求太高,所以至死都还是个万年单身狗。
如果是刚才那个男人,倒可以考虑一下......
想到这儿,周芸晚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正要唾骂自己不是个东西,居然打起了救命恩人的主意时,不远处就传来了正主的声音,“吃完了?”
闻言,周芸晚心虚的手一抖,手中的勺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她正要弯腰去捡,那人却抢先一步,她的手来不及收回,正巧覆在了他的指尖上。
他的手骨节分明,瘦削而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白皙手背下隐约可见淡淡的青筋,掌心宽大,灵活快速地拿起勺子,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
“小心点儿。”沈宴礼把勺子放在了桌面上,转而拿出杯子用热水烫过一遍后,又重新倒了一杯水,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整个流程下来,可以说是行云流水,每一个细节都称得上赏心悦目。
“放凉了再吃药。”
“嗯,好。”
因着刚才跳脱的想法,现在再次面对沈宴礼,周芸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在,她眼神飘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气氛的停滞。
虽然他救了她,但是说到底两人对于彼此来说还是陌生人一样的存在,甚至就连姓名都不知道,所以此时共处一室,难免相对无言。
可周芸晚能明显感觉出来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善意,无关男女情爱,倒像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
看着面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俊脸,周芸晚也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离谱,可是他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尤其是他说话时刻意放软放柔的腔调,就像是生怕吓着她一样。
难不成真的是女主拐了十八弯的某个亲戚?
可是她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了许多遍,也没能从中找到类似他的身影。
这里不是后世,没有那么多人认识她这个几乎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从而对她众星捧月,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山沟沟里的孤女,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让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能结识到他这样的男人。
凭借以往阅人无数的经验,周芸晚通过对方的气质和谈吐,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不一般,再加上对方开的军车以及那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她更加断定他不是本地人。
只是这样的人,来大河村有什么目的?又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对她这么好?
如果里面没有别的缘由,打死她她也不相信。
想到这儿,周芸晚抿了抿唇,她一向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话在肚子里都憋不久,与其藏在心中折磨自己,还不如干脆问出来,让本人给出答案来得痛快。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开门见山,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便垂眸笑了笑,“我的确不是本地人,我来这儿是为了你。”

在招待所没住几天,沈宴礼就以雷霆手段快速搞定了介绍信和户口问题,带着她去往省城坐火车前往京市。
气派的吉普车里,周芸晚靠在窗边,抱紧了怀里的土布包袱,在大伯家待了十几年,却没什么可带走的,几件破衣裳,政府补贴的抚恤金,原主父母当年参军拍的黑白照片,就再也没了。
看着窗外匆匆掠过的荒凉冬景,周芸晚不住地琢磨未来的打算。
离开农村,若想真正在城里站稳脚跟,还得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可这个年代,去哪里都要介绍信,找工作更是得靠“关系”,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目前来看,似乎除了寻求沈家的庇护,再也没有别的出路。
不对,也不是完全没有。
现在是一九七六年的冬天,再过一年就会恢复高考,只要在这一年里她好好学习,顺利通过考试,拿下大学文凭,她就能在这个时代迎来美好的新生活。
她就不信她一个前世国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重来一次,还搞不定高考了?至于别的,她暂时还没有思路,只能到了京市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
车子颠簸在泥巴路上,周芸晚收回思绪,到省城还需要几个小时,没坚持多久,她就被晃得来了困意,眼皮上下打架,没一会儿就靠着窗户睡了过去。
时间流逝,太阳缓缓落入地平线,坐在副驾驶的沈宴礼透过后视镜往后睨了一眼。
恰好此时,微弱的太阳光透过玻璃洒进车厢内,睡得香甜的女孩儿因为这抹阳光轻轻颤了颤睫毛,下意识偏头往阴暗处躲了躲。
或许是因为睡得不安稳,她小巧的鼻子皱了皱,不安分地挪动身子,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可是车内空间狭窄,等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车身却在此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女孩猛然惊醒,一双葡萄大的黑亮眼睛眨呀眨,茫然抬头随意一扫,刚好与后视镜里的沈宴礼撞了个正着。
后者来不及收回视线,放在膝盖上的左手缓慢蜷缩了下。
僵持几秒,见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眸底晦涩一闪而过,旋即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平视前方,坐正身子假装理了理衣襟,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但其实周芸晚什么都没看清,刚睡醒,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很不舒服,闭了闭眼睛,又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才有些好转。
随着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她这才注意到窗外的风景不知何时已经变换。
凹凸难走的烂泥巴路变成了较为平整的碎石路面,大片大片荒无人烟的田野也逐渐开始穿插几栋零星可见的低矮自建房,而远处,更是依稀可见几栋具有未来现代化气息的高楼。
一切都和落后的大河村不一样。
莫名的亲切感涌上心头,周芸晚鼻尖发酸,一瞬间竟感觉有些想哭,但她并没有哭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诅咒她前世的亲爹和小三不得好死,最好一不小心踩空,跟她一起从高楼上摔死才好呢。
如果不是那对奸夫淫妇,她怎么可能会穿到这个要手机没手机,要网络没网络,一切都处在百废待兴的时代来受苦呢?
可是抱怨归抱怨,她却深知自己已经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就算能回去,她也不想回去,毕竟她原来的身体,估计已经摔成一滩烂泥了。
想到那副惨状,周芸晚不由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捂紧了身上的军大衣。
温暖的香味席卷,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从初次见面开始,他的这件衣服就一直被她“霸占”着,时间久了,上面清洌的男性味道逐渐被她甜软的气息给侵占融合,暧昧交织在一起,令人想入非非。
周芸晚咬了咬下唇,往前方那道露出半边身子的背影看去一眼,莫名想起了对他的初印象,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可惜了,她这辈子怕是无福享受到这种极品帅哥在床上的伺.候......呸呸呸,她这个脑子里被黄色废料填满的小黄人,怎么又开始亵渎起救命恩人来了。
人家把她当亲生妹妹般呵护,她倒好,一天天地不想些正经事,光想些不切实际的歪门邪道,这样可不行,她也得把他当成亲生哥哥看待。
就在她东想西想的时候,前面的沈宴礼就像是有所察觉,突然转过身来,盯着她看了几眼,看得她头皮发麻、汗毛直竖,差点就以为他会读心术,发现了她的那些龌龊思想。
所幸,他只是关心她的身体状况:“还没到火车站,如果太累的话,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这一路都是沈宴礼和郑怀国换着开车,比起她,他们才更应该休息,可偏偏她一个没事人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思及此,周芸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
“没事,我已经不困了。”
一开口,她就觉得嗓子无比的干涩,痒痒的很不舒服。
于是她掏出水壶喝了两口热水,那股难受的感觉顿时消退了不少,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没想到刚到火车站,症状就加重了。
站台上迎面的冷风吹来,周芸晚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赶紧拿出卫生纸擦了擦鼻子。
然而这个年代的卫生纸可比不得后世的柔软舒服,粗糙又劣质,可条件就这么个条件,她就算再嫌弃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多抽几张叠在一起用。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羊脂玉一般细腻,被粗糙的卫生纸那么一擦,红了一大圈儿不说,鼻孔四周还火辣辣得疼,没受过太大苦楚的娇娇大小姐当即就委屈得红了眼眶。
她下意识偏过脑袋,寻求安慰:“呜呜沈大哥。”
与她一步之遥的沈宴礼长身玉立,面容肃冷,两只手分别提着一个大大的编织袋,三人都是轻便出行,行李其实不多,里面装着的大部分都是她买的见面礼。
其中一半都是吃的,重量并不轻,她用两只手都很难提起来,但是他一手拎一个却不见吃力,甚至还游刃有余。
一听到她的声音,沈宴礼微微偏了下头,眉峰当即蹙起:“你的鼻子怎么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周芸晚就感觉更疼了,冬天里皮肤本就干燥,她刚才那么一折腾恐怕破坏了肌肤屏障。
她赶忙扯着他的衣角,踮起脚尖把小脸往他的方向送了送,“我的鼻子好痛,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破皮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被拉近,她饱满的嘴唇一张一合,吐气如兰,淡淡的香味喷洒在沈宴礼的脸上,激起阵阵痒意。
她毫不设防的举动,让他的喉结不由得缓缓滑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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